民国初期,云江两个军阀之家结秦晋之好,江静欢嫁与云子温。
江静欢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嫡女,母亲早逝,父亲不喜。却偏偏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入了云大少爷的尊眼,亲自登门求亲,十里红妆,一时间风光无限,羡慕了多少闺中女儿。
静欢嫁入府后,从未有过琐事缠身。一日,她正在梅树下临摹字帖,十六岁出嫁,课业有些耽误,写字也略显吃力。突然,右手被人握住,云子温清润的声音自头上传来“别动,我教你。”感受着手中薄茧传来的温度,静欢只觉得脸红和恍惚。而此时静欢那一双明眸在云子温眼里只想到四个字,灿若星辰。
再后来,云子温会教静欢许多的东西,下棋,画画。每日听着那温和如玉的声音里盛满越来越多藏匿不住的宠爱,偶尔也会有一辈子荒老的错觉。
似乎画画是云子温要求最为严格的内容,她曾画过无数张丹青,算是云子温,无一例外。这种缱绻温柔,平安喜乐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两年后,南北两地战火重燃,子温父命在身,奔赴战场。静欢未曾送行,只叫人寄去一方绣帕,上有相思扣,背面是他教她的第一句诗,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同年二月,她查出已有一月身孕。
同年五月,前方传来云子温中弹身亡的消息。
初闻噩耗,静欢正在描丹青。一滴泪正好落在画中女子的眉间。眨眼晕来,扩散,女子的面目皆已模糊,似是泪流满面,无论画中还是房中。正是当年梅树下那一幕,她执笔他执她的手,男子温柔宠溺,女子含笑含羞。
一瞬间,没了,全没了……
六月,静欢出府,买别院定居。
九月,静欢产下一女,取名念欢,云念欢。
在某年的的上元节花灯会上,十八岁的云子温遇见了十四岁的江静欢。彼年的他提着一盏琉璃灯走在清平街,突然胸口被撞,怀中多了一个小白兔一样无措的女孩儿。她甚至未曾抬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对不起。云子温略一失神后帮她扶正了花灯,放她离开。
他清楚地记得那盏相思扣的花灯和白毛大氅下女孩儿微微露出的头上系着的淡紫色发带,像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后来经人打听,那人名唤江静欢。
四年后,静欢带着女儿在院子里扑蝶,红蓝两只蝴蝶结伴而来,女儿手疾眼快,弄得一只受伤在地,另一只展翅而走。静欢只觉心头有火“谁叫你弄伤它的,你看,另一只没伴儿了,你叫它怎么办?”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小念欢大哭“娘,你骂我……”她心头又是一软,这是那人的女儿啊……
念欢小声嘟囔“它没了伴儿,再找一个就是了嘛。”她把女儿扣在怀里,心里却无尽凄凉。是啊,没了再找,可自己却从未有过再找的心思,只因再找也不是他,只因她江静欢的伴儿只能是他。
小念欢牵着一个男子朝院里大声喊着“娘,爹回来了!”她心头微顿,只当旁人玩笑。此时,她正翻晒当年所画的丹青图,上面的男子也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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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静欢转过身来才觉出念欢那句话的含义。她知道有人在背后看了她许久,却从未敢把他想做云子温,这个她等了四年,并且准备等一辈子的人。尽管风尘仆仆,声音却依旧温润清朗,他低唤“静欢”。
在顾不得许多,泪如雨下,她只是哭,她只想哭,云子温伸手来护住她。多年来等候的委屈和心酸一并哭给了他,若不是小念欢,只怕她会随他而去,再不理会这扰人的悲欢离合。这些年在小念欢面前她不哭,总是希望女儿也快乐成长,多年辛苦终于换来了失而复得,值与不值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念欢牵起两人的手,“爹,娘,小念欢,我们一起回家。”
(文/栢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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