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后边是少年
前边是老年
瞻前顾后
都是不满
但不再摇头
不再哀怨
紧走慢走
都是
最好植自己为山
留一座葱绿
让世界惊叹
但中毒太深
最要平坦
起伏太大
终会使愚公为难
而灿灿流星
又都是消逝的瞬间
2
人到中年
折断翅的雁
失掉鳍的鱼
之花
之花
之花
纷纷开过
果实大大小小
都由青变红
由酸变甜
次第落入自家的竹篮
足不出户
也不会有朋自远方来
自己的收成自己享用
直到坐吃山空
3
明亮得眩目
却是死火
朝拜者远道而来
只因惧怕被灼伤
又纷纷避易
实在不知
中年这把死火
没有什么再能点燃
一滩无用的热情
早已被逐出核反应堆
4
度过了整数
三十成为最高的峰
苍鹰
兀立绝壁
俯瞰
不相信中年最多自杀的机会
折断一翅
但不任其脱落
腾空
呈下山的姿势滑行
两翅不能共振
展开还可保持平衡
不至于突然跌落
来不及张开利爪
攫住之根
5
心静如水
无所期待
生命进入了自己的轨道
消磨成一个椭圆痕迹
已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有的索取都已化作能量
而全部付出
只是丢掉了多余的部分
但摆出俯冲的姿势
仍做不成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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