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题记
我是个孤儿。自幼靠买草药为生。
那年我上山采草药,突然天降大雨。我惊慌失措地躲到一间破旧的茅屋檐下。正发愁该怎样回家,恍然看见从烟雨中走来了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白衣翩翩,撑着竹骨伞向我走来。他问我要去哪儿,我说我在等雨停。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要送我回家。我望着他那双深邃的双眸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雨丝微凉,而我心头一阵悸动。他把我拉入伞下,我闻到了一股从他身上传来的很朦胧的香味。他说他是山上的道士,碰巧也来采药。他将伞赠与我,一个人离开了。我怔怔地看着雨幕中那抹白影,脸烫起来。
后来我换钱去买了桂花糕到山上和我道谢,他很开心的收下了。他说我下山时,我们像孩子一样在山路上嬉笑着。
之后,我总去给他送东西,不论是买的还是我自己做的,他总是很高兴的收下。我送给他一副精巧的马具时,他笑了,伏在我耳边说会一直保护我。
后来,我因家境实在过于贫穷,去山上当了道姑,这样就能和他常在一起了。道长递给我素净的柔软白袍,他问我:“你真的想好了吗?”我又重新见到他了,他还是那样温柔,他很开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过去了。终于有一天我注意到,他下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回来时还会给我带很多东西。那天晚上他送我一盒胭脂。我高兴极了,对他说:“这好像不太好,你总送我东西,会让大家产生怀疑的。”他说只管收着就好了,过了一会儿,他问:“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听了,心怦怦乱跳,还没等我回答,他就走了。
三年后,他还俗了。因为他和山上一个卖胭脂的姑娘私定了终身。道长带着大家的祝福送他下山。我呆住,眼眶渐渐湿润。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思念的自然也不是我。而胭脂……是他为了讨好胭脂女而买的。想起那年伞下轻拥,就像躺在桥索之上做了一场梦,梦醒后摔得粉身碎骨。想到这儿,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他走了,我在这山上待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江湖偌大我该何去何从?
后来我假装匆匆去赴他的喜宴,他还是没变,还是那一袭白衣。只是身旁多了位如花似玉凤冠霞披的佳人。
我望着佳人眉心那似血梅花,洁白如玉的脸庞,灵动的杏眼,樱樱一点红唇,风华绝代。怪不得他会爱上她,这样一个美人,我见犹怜。
他看到我,怔了一下。
佳人察觉到他的变化,问:“她是谁?”
他道:“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若你早与她人定下誓言,何苦去惹我错付了情衷,难道看我失魂落魄,你才心动?
可我还是假笑着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侧耳去听他为她许下的誓言。不去看那张喜欢了三年的英俊面孔,只默默饮酒。多无动于衷。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问他是不是我送到马具不好看,是不是那天的桂花糕我没捂热……是不是世上的人都这样,连自己的承诺都可以收回。
只是到头来,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有始却无终。
后记:后来,我走遍了许多地方,看过许多人的分分合合,听过许多的山盟海誓。可我却再也忘不了他。那个人教我学会假笑,教我学会从容,教我学会爱,却以薄情为刃,狠狠刺伤了我。请你不要像我一样,今生活的像个笑话一样,连自己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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