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者的梦境,我决定去寻找那片神秘的伊甸园,怀揣着老者悠然而意味深长的话语,前行的路或许会有所不同。
我与庄周老人同时苏醒,却发现自己身处异地满目陌生。远方黛色山峦若隐若现,一条清溪由远流近,周身皆是落英缤纷,芳草鲜美,含着水草与土地气息的湿润的风扑面而来,如酒般醇厚迷醉的感觉温暖地包裹了我,不知不觉间,我醉而将倾。
“快醒醒!”一声严厉的责备如炸雷般在耳旁爆开,我一个激灵,拉回了沉沦的神智,只见一位须发皆白却面庞年轻的老人坐在我身旁,他温和地看着我,抢在我之前开口道:“既非追寻梦想之人,何故来此?吸了那大梦浮屠,岂不长醉不醒?”我听此论,心中顿觉不妙,见老者似知晓些原由,忙虚心问道:“敢问前辈,此处是何地?那‘追梦'又是何意?”老者定睛看我片刻,叹道:“罢了罢了,能入此地实非寻常机缘,便点醒一二吧”。说道,我眼前银光大作,茫茫一片后重回清明,眼前又是一方别景。
刑台上的那位男子目光久久地注视着台下拥挤的人群。此时正是烈日当头,可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里,目送这位当世大才离去。他静坐,使出毕生精气,弹奏完一曲《广陵散》,琴音清幽朴拙,似山泉淙淙,如竹林飒飒,阳春白雪,曲亮和寡,台下的数万学子皆为之动容,不禁泣下沾襟。
我注视着男子平和地起身,整理衣袍,心中顿觉“立时如青松直立,醉时如玉山将倾,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当形容此人最当。他跪在了刑柱前,台下有人发出似悲似喜的哀号。他弯下腰,满脸微笑,我却觉得他的背依然挺得很直,“广陵散于今绝矣。”一声轻叹从唇间溢出。
刑刀垂垂将落,我突然间好似在他身上嗅到大梦浮屠的气息,正欲上前,一股巨力吸扯,银光一闪,又不知去向何处。
破旧的茅草屋中,一位状如乞丐的老者席地而坐,箕踞、散发、赤足,好不张狂!老者须发皆白,却容顔年轻,岂不就是之前的老者?只见他毫不顾忌地又手在泥地上画出棋盘,浑不在那股熟悉的大梦浮屠气息中,渐渐全心投入进棋局。
“人生苦短,不如大梦一场。”老者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的心神顿离棋局,抬头看向老人。“方才那片仙境,名为伊甸园,乃这世间最快乐的所在,但只有梦想之子方有路可入,且其中大梦浮屠的酒香弥漫,那是梦者仙酿,醒者毒药”,你如今尚无资格在此处停留,速速离去吧。“说罢,一股为推着我向前,我身子不由自主地远离,眼前银光渐盛,急惶得再回来!”巨力一顿,老者道:“不要放弃追梦之路。”
“世民,世-------”,我猛地睁眼,额头布满汗滴,床褥、纱帐,眼前人,俱是亲切。“方才似被梦魇住了,可还好?”身旁人关切问道。“无妨,只是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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